萨拉查回来得比他想象中要快许多，但是“金妮”并没有一起出现。里德尔正靠在石柱上，研究怎么在不增加火焰体积的情况下让它变得更热。

“你们去干什么了？”

“去解决那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里德尔拿魔杖的手抖了一下，连带着火焰也有些波动。

“那么......”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找到了吗？”

“太晚了，只找到一个还在走廊上的男孩。”萨拉查说道，“而且我恐怕没有成功，我没能直接看到他的眼睛——不过这样也足够了，同样能引起混乱。”

里德尔在听到遇害者是男孩时就彻底放下了心。

“她去哪了？我的意思是——他？”

“回去了。”萨拉查似乎不怎么乐意靠近火焰，远远地停下了，“我什么时候送你回去？”

“明天早上——如果你愿意的话，拜托把我叫醒，我不能失踪太久。”

“你为什么现在不回去？”

“不能回去......至少今晚不能回去——你能知道什么时候天亮吗？”

“能。”

“多谢。”

里德尔最终还是成功了，在他的谨慎控制下，火焰的颜色微微加深了一些，温度明显提高，但体积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他高兴地躺在了这一小团火焰旁边，感受着有力的温暖。

“萨拉查。”在闭眼睡觉前，里德尔又问出了一个自己很久之前就想过的问题，“蛇佬腔可以使用魔法吗？”

“什么意思？”

“人的语言能使用咒语，那蛇的语言呢？”里德尔问道，“你跟了斯莱特林本人那么长的时间，他试过这个吗？”

萨拉查没有立刻说话，似乎正在它庞杂的记忆中努力搜索。

“事实上，他很少使用咒语——无论是用什么语言。”萨拉查说道，“他不需要咒语就能让魔杖明白自己的意思——我猜咒语只是初学者的工具而已。”

里德尔没有再多问。斯内普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但他始终觉得咒语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否则就不会有特定的咒语对应特定的魔法了。

密室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火焰在燃烧时发出微弱的爆鸣声，以及萨拉查粗糙的鳞片在地上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蛇不会使用魔法，因此蛇佬腔也许无法创造咒语的。”沉默了很久之后，萨拉查说道。

里德尔已经快要睡着了。

“可是人类最早的时候也不会使用魔法，不是吗？”他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句。

萨拉查似乎愣住了。

“如果真是那样......你为什么不去找些书看看呢？关于魔法起源一类的书。”

这是里德尔在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星期天一早，里德尔依旧是被冷醒的。

他睁开眼睛，发现火焰果然又熄灭了，萨拉查庞大的身体正盘在他身边。

“我正准备叫你。”蛇怪慢吞吞地说道，“天差不多快要亮了。”

里德尔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和萨拉查一起向密室外走去，和上次一样趴在它的后背上，伸手抓住蛇鳞，缓缓向管道上方前进。

几分钟后，里德尔又站在了盥洗室湿漉漉的地板上，就在洗手台重新合拢盖住密室入口的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几乎是下意识的，里德尔立刻拉开身侧的一个隔间冲了进去并将门反锁。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可不想被人在女生盥洗室里抓到。

随后进来的似乎不止一个人，而且率先开口说话的同样是一个男生。

“好啦，我已经够快的了。”他说道，“出去的时候得小心点，我可不想再遇到珀西。”

听声音好像是罗恩，里德尔心想。

接着是隔间门开关的声音，随后又是一阵奇怪的、哐啷哐啷的声音，最后是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由于昨天已经听了太长的时间，里德尔轻松地辨认出了这个声音。

可是罗恩为什么要跑到女生盥洗室来生火？

“把那个灰布里包的东西给我。”另一个女声响起，里德尔立刻就听出是赫敏的声音，“还有那个最大的玻璃瓶。”

他们在干什么？

里德尔轻轻地踩在马桶上，扒住隔间的隔板，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看去。

他与他们隔了两个隔间，但索性几个隔间都不大，里德尔差不多能看到其中的情况——抽水马桶上架着一只坩埚，赫敏正在把什么东西加进坩埚里，而罗恩则按照她的指令不断搅拌着其中的东西。

里德尔悄无声息地站回了地上。

他们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制作魔药？

现在出去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里德尔犹豫了一下，索性直接坐在马桶上思考这个问题。

这里是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出于幽灵绝佳的人缘，所有师生对这里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因此这里唯一的优势就是不用担心会被人打扰。

选择在这里制作魔药，只能说明赫敏和罗恩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的行为。

而且那魔药一定很特殊，特殊到不会有任何学生有理由去制作它；或者很复杂，复杂到不可能有学生能制作成功——否则他们大可以选择在公共休息室里制作。

可是他们才二年级，有什么必要去了解这么特殊或复杂的魔药吗？

先生即使偶尔——好吧，其实是大多数时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也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为难过学生。

盥洗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是我。”哈利的声音和赫敏的惊呼声差不多同时响起。

“哈利！你把我们吓了一跳。进来——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挺好。”

“我们本来要去看你的，但我们决定先把复方汤剂熬起来再说。”

听到这个，里德尔在心里偷笑了一声。

感谢罗恩，他现在不用费神去猜他们在制作什么东西了——即使他不知道复方汤剂是什么，但斯内普肯定知道。

看样子他们似乎打算整个早上都留在这里制作魔药，但自己不可能一直躲在隔间里。

更何况，现在他们恐怕才是最担心被人发现的。

想到这里，里德尔得意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服，故意大力地推开隔间门。

交谈声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复方汤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