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宁为的悉心照料下玉碎很快康复出院了，玉成川和赵芸一直没出现，对玉碎属于完全不管状态了。

玉碎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冷漠，也没多伤心，开开心心搬去了宁为的住处。

住进去的第一晚，亮子和虎子还有小雨都来了出租屋里庆祝玉碎出院，女生喝饮料，男生喝啤酒。

玉碎很感激宁为，端起杯子敬他，“宁为，谢谢你。”

宁为指腹摩挲着杯壁道：“谢我就好好调养，以后不要再生病。”

“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生病。”玉碎像是获得了新生，眼睛里都是笑意，她就那样看着宁为，把他刻进了心里，悄悄许愿，保佑他一生平安顺遂。

她还许了另一个愿望，希望自此以后不被人打扰。

她不想再见到玉成川和赵芸。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听到了她的祈祷，那几个月里，玉成川和赵芸还真没再出现一次。

玉碎每天和宁为一起去学校上课，再一起回家，走在路上风都是甜的。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话少，但看得出她心情是真的好，人也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宁为也有了显而易见的变化，脸上映出淡淡的笑，以前他也爱笑，可都是假笑，现在不是了，他发自内心的笑。

他还有了很多小习惯。

例如，每次外出都会买糖葫芦回来，还会买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他不会问玉碎喜欢吃哪些，但会仔细观察，看哪些吃的最快，下次会多备些。

他还会在玉碎生理痛的时候给玉碎熬红糖水喝，亲自喂她喝下。

玉碎卫生巾不够用了，打算悄悄出去买，被他看到拦在了门口，外面雨声哗哗响，宁为问：“去干什么？”

玉碎牙齿咬唇，不太好意思说去干什么，咬着唇不说话。

“不说不许出去。”宁为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里扯了扯，下一秒，雨水顺着门缝隙流淌进来。

“我去买东西。”玉碎小声说。

“买什么？”宁为淡声道，“不急的话明天再去。”

“不行，今晚得用，”玉碎不好意思看他，低下了头。

“买什么？”宁为说，“我去买。”

“不用，我去就行。”玉碎摇头。

“你不听我话了？”

“没有。”

宁为松开握住她的手，改为去揉她的头，像是揉大黄一样，声音放轻，“下雨了你出去会感冒的，告诉我，我去买。”

“我要买……”宁为说不出口。

光打在她脸上，映得她脸色越发红，眼尾也红红的。

“要买什么？”他问。

“……卫生巾。”玉碎小声回。

“什么？”宁为没听清楚。

“卫生巾。”玉碎说。

这是玉碎最窘迫的一次，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告诉宁为，她抿着唇，再次低下头。

少女脖颈白皙如玉，宁为眸光轻轻扫过，喉咙莫名一紧，他轻声说：“好，我去买。”

那晚，宁为回来的很晚，到出租屋的时候衣服都淋透了，玉碎给他找来毛巾，担心说：“快擦干，不然会生病的。”

宁为笑笑，“我没那么脆弱。”

他没接毛巾，而是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玉碎，“看是不是你经常用的那个牌子？”

门口的便利店关门了，宁为是去附近的超市买的，十几分钟的路程，来回半个小时，加上下着雨看不清路，他用力四十分钟。

中途还跑了一大段。

不过他没把这些告诉玉碎，挑挑眉：“对了，里面还有糖葫芦。”

玉碎感激的一塌糊涂，红着眼睛问：“这么大的雨怎么会有糖葫芦？”

“正好碰到就买了。”宁为唇角淡挑，“也可以让摊主早点回家。”

哪里是碰到，分明是他一条街一条街找的。

没人对玉碎这么好过，玉碎感激的说不出话，许久后，哽噎说：“谢谢。”

宁为停住擦拭头发的手，揉了揉玉碎的头，“以后不许说谢谢，不需要。”

宁为就是这样，无条件对玉碎好，还不许玉碎说感激的话。

当天晚上，玉碎在日记中写道：

2017年9月16日，星期三，雨

感恩遇见，惟愿长久相伴。

-

九月末，一中举行了月考，玉碎考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三，和第二名相差三十分。

宁为考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一，他们两个一起上了学校的荣誉榜，照片是红底照，穿的都是白色衬衣，齐肩并排着，冷不丁看过去像极了结婚证件照。

有同学的打趣，“走，喝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三的喜酒去。”

其他人附和：“礼钱记在教导主任身上。”

随后一阵哄堂大笑。

那天玉碎正好路过，她也听到了同学们的话，仰头凝视着，唇角慢慢扬起，真的很像结婚照。

结婚？

这个次似乎很陌生，却又很期待。

宁为眼前浮现出了虚幻的影，她和宁为真的在一起了，而且还结了婚，她甚至还看到了他们的孩子。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长得像他，女孩长得像她，他们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不知谁碰了玉碎一下，她回过神，侧眸去看的时候，看到了倚墙而站的颀长身影，他身子微侧，正在盯着她看。

学校里关于他们的绯闻太多，为了避免再次引起什么，玉碎没去和宁为说话，宁为也没有，他们就隔着人群远远看着。

光从他的眼睛里流淌到她的眼睛里，无形中拉扯出一道绵延的线，暧昧像是顺着线漾开，把他们牢牢勾住。

她没移开视线，他也没有。

四周杂乱的声音突然消失不见了，长廊里的人也好像被虚幻了一样，唯有他们是清晰可见的。

他们就那样看着对方，直到，上课铃声传来。

玉碎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教室，手里攥着一颗糖果，是宁为给她的，宁为还说：“今晚不做饭，出去吃。”

她问了嘴：“为什么出去？”

少年身上的校服被风吹动，发出啪啪声，他单手抄兜抄荣誉榜瞟了眼，“庆祝你考了年级第三。”

前几天也庆祝了，说是庆祝她小测第一，还有那次，说是庆祝她语文作文满分，还有上上上次，庆祝她英语考了最高分。

反正每次庆祝都和她有关。

玉碎悄悄给宁为发了微信，[还是不要出去吃了，太浪费，在家里吃吧。]

玉碎本身没钱，家里日常的开销都要靠宁为，可他还是学生，也没有太多的钱，只能降低消费。

宁为：[不浪费。]

玉碎：[外面的饭菜太贵了。]

宁为：[没关系。]

聊到这老师进来了，玉碎把手机塞书包里没再回复宁为的信息，所以更加不知道宁为又发了一条微信。

[你是不是心疼我？]

后面宁为又把那条微信撤回。

玉碎看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条撤回的记录，她问宁为：[你发什么了？]

宁为：[让你放学后等我。]

玉碎：[哦。]

在宁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出去吃了，不只他们两个还有亮子和虎子，亮子说：“宁哥，最近见你一面太难了。”

虎子给了亮子一脚。

亮子反应过来后，嘿笑着说：“我是说，好几天不见你又帅了。”

宁为把鱼刺剔除干净放玉碎碗里，挑眉示意她吃，然后给亮子和虎子分别夹了排骨，“多吃点。”好堵上你们的嘴。

亮子和虎子都没客气大口吃起来。

玉碎也给宁为夹了些鱼肉，“你也吃。”

宁为说：“好。”

眼角余光里宁为看到玉碎手指上有红痕，他放下筷子抓过她的手，“怎么弄的？”

“嗯？可能是不小心被什么划的，没关系。”

“你等着。”

宁为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创口贴，在亮子和虎子的错愕眼神中，宁为拉过玉碎的手慢慢给她贴上。

他动作极其轻柔，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

贴完见亮子和虎子正盯着他看，问：“傻了？”

亮子挠挠头，轻咳一声：“吃太咸了喉咙痒，水呢水在哪。”

虎子给他递上水杯。

玉碎注意力都在手指上，只觉得上面隐隐还流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的心跳渐渐变快，唇角若有似无挑了下。

桌子下，不经意地他们的腿触到了一起，玉碎心跳暂停，紧张地看向宁为。

他似乎没发现，在和亮子说着什么。

某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玉碎没移开，而是就那样轻轻抵着，隔着衣服，她甚至感觉到了某种滚烫的热意。

她被那抹热意包裹着，心跳越发快了。

-

十月初的时候，宁为带玉碎去郊外爬了山，不算太高，一个小时爬到山顶，在山顶上又呆了一个小时，他们下山。

走了没多久，玉碎脚突然崴了没办法再走路，宁为蹲在玉碎面前，“我背你下去。”

“还是别了。”玉碎说，“太辛苦了，我自己可以走。”

“听话，”宁为回头看她，“上来。”

那天风很好，空气也很清新，细闻的话还能闻到花香，玉碎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炙热，还是花太香的缘故，她趴在了他的背上，让他背着下了山。

路上的风景很美，但都不及眼前的人，少年背脊宽厚，玉碎感受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她脸贴上他后背低喃说：“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一起参加高考，一起上大学，一起毕业，去同一个城市生活，永远在一起。

那晚，玉碎日记中写道：

2017年10月3日，晴天

我许愿，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玉碎不知道的是，那个分别的日子正在悄无声息的到来，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