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迟爽朗一笑，“明日我带你去转一圈认认人你便明白了。”

宁十八也跟着笑，他举杯敬酒，“宇文兄弟，你在学道书院求学已有三载，不知可曾听过宋霁这个人？

“宋霁？”宇文迟几乎脱口而出，“他是无为先生最喜欢的学生，是学道书院的学问魁首，据说他十七岁便参加乡试中了解元，刚至弱冠便要去京城（1）attend会试，可惜我入门晚，我来时他已经走了两年有余，没有亲眼见识过他的风采。”

“无为先生？”

“就是林大儒，是他的号。外界都大儒大儒的传，我们做学生的都是叫先生。”

“原来如此。”这和那个童子说的倒是一致，五年前…是（2）accident吗？水匪冒着风险去杀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

“宋师兄家中情况怎么样？（3）asset几何？”宁十八问。

“没有吧，他好像是(4) orphan。是无为先生一手将他拉扯大。”

更奇怪了，没钱、走大旱地、甚至是官道还能（5）incur水匪。这林大儒也一点没追查，更是不肯透露半点消息，是不相信他？倒也可以理解，其实他也总是没什么自信。

“……”

二人一阵无言。

宇文迟看出来他有心事，拍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兄弟，我明日带你去见见其他学子，他们有的比我入门早，兴许知道些什么。你是宋霁的亲戚吗？”

宁十八失笑：“我不是，我只是看无为先生似有心结，他的老仆是我的表舅，他猜测老主人是因为曾经（6）beloved弟子而郁结多年，我父亲是有名的捕快，表舅托我重新调查当年之事。可惜无为先生似乎怕我这个无名晚辈因此出事，不愿告知我任何秘辛，我便只能先从宋霁师兄的师门，也就是书院作为源头开始调查了。”

宇文迟却忽然兴奋起来，拍了下桌子道，“捕快世家！兄弟真有你的！这个行当你别说，我是真的心向往之，可惜我缺点天赋。我认识一位同窗，她一定很喜欢你！”

宁十八：“……”

坏了，忘记了这是一所（7）comprehensive【综合性】大学院了。

学道书院没有规定熄灯时间，只是绝对不可以吵到其他同窗，二人在吃了一会便各自休息，约好第二日一起去早课。

宁十八独自站在窗前，思考这件事。诡异是不必提的、态度是非常可疑的。林大儒表现得顾虑重重，绝口不提此事。而门下学子却好似一个知道的比一个多，且嘴不严。

哦，看大门的都知道不少，此事也没有禁止（8）diffuse，是他找错方向了？百思不得其解，宁十八决定在此停留一段时间，起码搞清楚林大儒掌握的到底是什么证据。

这两日，先是星夜作别登船入海，又在海上浮沉谋算，去南风馆休养生息，再夜探知县总兵家宅，天亮了便去海上阅兵、剿匪、与樊家人勾心斗角，与叶子分兵，上山来寻访林大儒，与守门的周旋，在瀑布下被冲的像个傻子。

图什么？晚上还跟个没心没肺的傻子行为研发者一起喝酒。

天子啊！

“……”

“早。宇文师兄。”穿戴整齐面带笑意的宁十八靠在宇文迟的院门口对他打招呼道。

经过赵相爷多年培训，宁十八早已养成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卯时初起床，此刻他已经打完了两套拳，因为不知道宇文迟的作息，他便提前来门口等候，正赶上睡眼惺忪的宇文迟出门。

“额早。宝宝师弟？”宇文迟有些没清醒，将昨日脑海里想出来的诨号脱口而出。

宁十八：“……”

现在（9）alter名还来得及吗？

“不逗你，走，哥哥我带你晨练去。”宇文迟揽着他带他去冲晨起第一泡瀑布。

宁十八自我放弃地被他抓走，弱弱的声音飘向远方，“我好像比你大吧…”

“宝宝，小小年纪，不要攀比！”宇文迟笑道。

（10）ringing早读声穿过学堂，二人冲瀑布冲到辰时中，随后换了衣袍去上课。“那是早教班，都是小孩子，你我这么大的不必起那么早去读书。当然，自愿的随意，不过那么早是没有先生在的。”

宁十八点点头，好自由、好轻松、好向往！

二人迈入讲堂，一个巨大的乌木棺材陈列在中间，宁十八猛地停住脚步。宇文迟却是司空见惯，他径自从门口摞着的一叠方巾抽出一条，围上口鼻向棺木走去。

宁十八也抽出一条束在耳后。

“我嘞个豆！”宇文迟忽然惊呼一声，宁十八大步走向前看向棺内。

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棺内探头，再慢慢升起，她嘴唇泛紫，脸色惨白，朝着宁十八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于小豆！”宇文迟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没一拳打过去。

“嘿嘿，别怕，今日的课业还没送到。”于小豆擦擦嘴唇，紫色（11）fade【褪去】不少，宁十八闭目，这都是些什么人！

“小豆，退下，不要吓到新同窗。”一位穿着像儒士一样的男子进入讲堂，宁十八行礼叫了声先生。

“是，先生。”于小豆从棺木中跳出来规矩道。

“你们二人来得够早，便随我去搬课业罢。”

此前，宇文迟同宁十八讲过，这个韩先生祖上是出过司寇的，在此授课也是喜欢学道书院的学习氛围。，有许多学子喜欢他的课。

最痴迷此道的莫过于于小豆姑娘。宁十八和宇文迟跟随韩先生来到山门处，二人一前一后抬着担架，担架上是裹着草席的尸体。

韩先生边走边讲，嘱咐二人后日清晨再来领一次课业，麻烦他们送至课室，他便可以晚些起床。

宁十八：“……”

宇文迟似乎已经习惯，毕竟很多学子不胜武力，搬个人走这么远确实不易。可是他还有一事不明，“先生，后日变成您的课了？那御课呢，挪走了？”

“你们御课先生有事，而且我的课最近课业很多，她后续会（12）compensate补给你们。”韩先生有些心虚道。

“哦~”宇文迟有些不信，总是欺负人家御课苏讲学，

“不信？这次的课业便是苏大人派人送来的。”韩先生赐给宇文迟一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1）attend v.出席，参加

（2）accident n.意外，偶然的事

（3）asset n.资产，财产

（4）orphan n.孤儿

（5）incur v.招致，遭受

（6）beloved a.心爱的，钟爱的，深受爱戴的

（7）comprehensive a.综合性的，全面的

（8）diffuse v.传播，散布；扩散，弥漫

（9）alter v.更改

（10）ringing a.响亮的，清晰的；（陈述）强劲有力的，毫不含糊的

（11）fade v.（使）褪色

（12）compensate v.弥补，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