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暑了。”顾诀将阮文优扶起，然后递给他一杯温开水。
阮文优确实感觉喉咙干涩，赶忙接过来喝了几口。
“你喝慢一点，别呛着了。”顾诀好心提醒着，又说，“马上六月中旬了，我们又在南方，天气会越来越热的，你要注意防暑。下次如果哪里不舒服，你也一定要及时说出来。”
“嗯。”阮文优点头，他本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谁料现在怀孕后，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虚弱。
阮文优不喜欢搞特殊化，因为劣性Omega的体质原因，他已经算是被优待了，所以私下里也会遭到一些同学的白眼。
“阮文优，你好久没去打工了，也三番五次的请假。”
阮文优一愣，随后干笑道：“这个……因为我最近有点累，也想专心准备期中考试。”
“离期中考还早，时间很充裕。”顾诀又说。
“……”阮文优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总觉得顾诀的直觉越来越可怕了，一副什么都能猜到的模样。
而且好像从他第一天入学，做自我介绍时，顾诀就牢牢盯住了他。
与顾秀霆成婚前，阮文优确实在奶茶店里打工。他在玫瑰岛上的时候需要挣钱，如今搬到了内陆，依然很缺钱。
阮文优的父母早逝，一直以来都与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但奶奶的心脏不好，也有老年痴呆。
虽然阮文优的成绩优异，学费都免掉了，但要养活他和奶奶两个人，还得花钱为奶奶治病，光是省吃俭用还不够，阮文优只好出去打工了。
不过婚后，顾秀霆根本不允许他外出工作。在契约条款上面，也写得清清楚楚，阮文优没有违约。
“你是想提前准备吗？”
阮文优编不出理由时，顾诀反问他，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闻言，阮文优立即点点头
“哦，那祝你下次还是第一名。”
“谢谢！顾诀，你也要加油！也许哪天就超过我了呢。”
“嗯。”
今晚放学前，顾诀又提醒了一句：“阮文优，不要勉强自己。”
阮文优一时没听懂，但也回应他一个礼貌的笑。
怀孕之后，阮文优本就孱弱的身体，越来越虚了，抵抗力也大不如前。有时候他晚上看书忘记披上外套，第二天就开始咳嗽了。
昨天半夜，他睡觉蹬被子，结果又受凉了。这次虽然没咳嗽，可他发热流鼻涕，浑身也不停地出虚汗。
顾秀霆喊了家庭医生过来，但医生不敢对怀孕的Omega用药，阮文优也一直摇头拒绝，说是不能影响到腹中的宝宝。
之后，医生叮嘱阮文优在家休息调养，千万不能再着凉了。
没有吃药挂水，阮文优的身子恢复得也比较慢。顾秀霆犹豫着想说什么，阮文优反倒先道歉了，满脸都是自责：“先生，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顾秀霆微怔，眸光变得有些复杂，他没说什么，只轻轻握住了阮文优的手。
阮文优的目光凝在两人交握着的手上，停留了许久……
阮文优在家歇了五天，一周都没去学校。其中有三天时间，顾秀霆是在家远程办公的，陪在了阮文优的身边。
前几天，阮文优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脑子里也浑浑噩噩的。到了后面两天，他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人也活跃起来了。
他发现顾秀霆不穿西装，一身居家服的模样也很帅，还多了几分温柔，不像新婚第一晚那么冷淡又疏离。
阮文优一直躺在床上也无聊，他索性坐起身，但今天没有做数学题，而是翻开了自己专门用来摘抄英文诗句的本子。
顾秀霆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阮文优靠在床头，垂眸翻阅着笔记本。
他乖巧又恬静，仿佛橱窗里的精致人偶，沉醉在另一个虚拟世界。
听到顾秀霆的脚步声后，阮文优才抬起黑亮的眸子，他怔了怔，下意识想要藏起笔记本。
但下一刻，他的脑中又萌生出了相反的想法。
阮文优反而指着本子上的英文诗句，问：“先生，您喜欢这些句子吗？”
顾秀霆一时不理解他的举动，并没有回应，反问他：“你很喜欢？”
“嗯嗯。”阮文优直点头。
顾秀霆的表情没那么严肃了，说：“我以为你只对数学感兴趣。”
“以前是这样的，我喜欢数学分析，线性代数和近世代数，觉得特别有意思！还有实变函数和复变函数，解析几何，拓扑学这些，我也在学习做题。我可以一辈子都钻研这些题目，每当解开答案的瞬间，我就会非常满足。”
顾秀霆很熟悉这种炙热的眼神，就像江之誉以前和他讨论基因学一样。对方整个人都会开朗亢奋起来，是一种疯狂的迷恋。
顾秀霆对江之誉执着的领域，完全提不起一丝兴趣。但此时，却想听阮文优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我认识了一个人，他给我念了很多英文诗，我也就迷上了。”
阮文优记得很清楚，那段时日的午后，暖暖的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男人俊朗的眉梢与眼角都沐浴着阳光，他好听磁性的嗓音，也萦绕在阮文优的耳畔……
说到这里，阮文优又把记录着英文诗句的本子，递到了顾秀霆的面前。
他的双眸中此刻装满了星星，每一颗星都是期待，他也如同等待糖果的天真孩童。
顾秀霆却没有接过，他说：“我是顾秀霆，不是别人。”
阮文优：“……”
阮文优期盼得到的糖果是甜的，可顾秀霆没有给他，就连酸的，都不愿意给予。
过完这一周，阮文优也完全康复了，但他的心情有些低迷。
他晚上躺着睡觉时，也仍然会溢出，所以顾秀霆每晚都会帮他一会儿。
不多的时候，一般半小时就可以了。但也有两三小时的情况，在这期间，阮文优并不是一直往外流，而是每隔一阵子，不定时地滴出一点点。
顾秀霆干脆就睡在他身边，以便随时观察外流的迹象。
顾秀霆以前加班到很晚，会直接睡在公司。但自从结了婚，不管时间多晚，他都会回到岚阳山庄。
因为阮文优异常的反应一直没有停止，这孩子需要他。
这天晚上十点多，顾秀霆下班后，照常进了阮文优的卧室。
他今天一掀开阮文优的衣衫，却发现阮文优戴上了小巧的环。
“你自己戴上去的？”
阮文优低低地“嗯”了一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顾秀霆没有太过惊讶或是生气，看起来还算平静。
这个男人的情绪，似乎永远不会有太大的起伏。
“都出血了。”
顾秀霆仔细一瞧，还沾着点点血珠。
阮文优也来不及遮挡，有些难为情道：“因为我是第一次戴，还不太熟练，不小心就弄伤了。”
“疼吗？”
“已经戴了三个小时，早就不疼了。”
阮文优摇头，可顾秀霆的手臂强壮有力，他没有放手的意思，阮文优就很难动弹他分毫。
“你为什么要戴上？”顾秀霆问。
非常直白的话语，但除了疑惑，听不出丝毫鄙视，或是嘲讽的意味。
无论何时何地，顾秀霆都有一个上位者的优秀涵养。
“戴了它，可以稍微抑制我的异常反应。”阮文优这么解释着。
“摘掉。”
顾秀霆沉下脸，即使阮文优不说，他也知道一直戴着，或多或少都会难受的。
阮文优没有动……
“摘下来，等你生下孩子，应该就正常了。”
顾秀霆想自己动手，却被阮文优拦住了：“等我生孩子要到年底呢，还有这么长时间，我真的不想每晚都麻烦先生了！你不用担心，戴这个并不会伤害到孩子的。”
他挣扎之际，其中一颗竟又出了血。顾秀霆眼神一变：“你是好孩子，要听话。”
阮文优却摇摇头：“我不想当好孩子。”
说罢，他更加大胆放肆起来，居然伸手摸向了顾秀霆。
他光滑细嫩的掌心，忽轻忽重地摩擦着，阮文优也贴在他的耳边，说：“先生，您有反应了。”
阮文优一反常态，他的声音绵软而魅惑：“您要进来吗？惩罚我这个坏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