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年真相

因此他把全家叫到一起的时候,虽然大家不理解为什么,但还是放下手里的事赶过来。

听完原委,大人还没说什么,王先生的小侄子一脸神往,“这么有本事?爸爸我不想上学了,我要去拜师学艺!”

“咚”的一声,常年习武干活而粗糙宽大的手掌握成钵大的拳头狠狠锤在儿子头上,小少年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爸。

“胡闹什么!就是真大师,那也不能说不上就不上了!”

王先生两个成年的儿子同情地看着堂弟被叔叔揍,王先生的外甥女看白痴一样看他。

显眼包。

“好了,别闹了。事就是这么个事,林家那姑娘的意思,是咱们几个男丁往这里走一趟。我查过了,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坐飞机再转大巴,最后打车,一天时间很到了。小妹就留在家里照应爸妈,咱们去。”

“大哥,你觉得可能是真的?”

王先生摇摇头,“我只是不想放弃任何可能,误工几天而已,为了找爷爷咱们花了多少功夫?不差这点。”自然,王先生没说,如果是假的,他一定不会轻轻放过。

商量好后秘书立刻提供了机票,一行人说走就走,正如秘书给老板做的攻略一般,坐飞机到省会城市机场,再从机场做大巴到县里,再从县里打车到那个村子,一路颠簸。不过路上他们也没闲着,和同车的人打听消息,可惜同目的地的不多。但出租车司机师傅听闻他们来意后,很热心地给他们讲村里的情况。

“那里啊,以前叫陈家村,建国后改叫义勇村,村里有个义勇祠,因此得名。”

师傅回忆自己从老一辈那里听到的故事。

“当年鬼子扫荡,是几位义士救了村里的老幼妇孺,成年男丁自发组织起来和鬼子周旋,在一位外地义带领下借助地势灭了鬼子一个中队,可惜他们和一半的男丁都没能回来。后来,村里冒死收敛他们的尸骨遗物,建国后为他们建祠立像,世代供奉。那里还是本地的教育基地呢。”

毕竟已经过去多年,有些事已不可考,但王先生心里砰砰直跳,他从未如此盼望,林明照有真本事。

到达目的地,王先生付部分钱,请司机等他们结束后再把他们送回去,误工费算上,司机自然乐呵留在车里等。

和许多的村子一样,村头有几颗大树,树荫下有三三两两的老人聚集,纳凉聊天,见到有外人来,生活平静又无聊的老人们来了兴致,几个比较年轻的老人热情地打招呼,围上去询问来意。

坐在树下躺椅上的,有一名看着有八十多的老人颤巍巍摸出老花镜戴上,扶着小孙女的手拄着拐杖走近,待她看清了王先生一行人的外表后,遍布皱纹的脸上原本平和慈祥的表情被惊喜和哀恸取代,老泪纵横地握住了王先生弟弟的手。

“王叔叔!是你回来了吗?胡子叔叔他们呢?”老人悲痛几欲下跪,吓得几个年轻人连忙把老人搀扶起来,他们哪受的起。

“我们没有找到婶婶和弟弟,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几人脸色皆是一变,可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大喜大悲,他们不敢刺激她,只分婉转提醒对方,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对啊张奶奶,您先别激动。”村里的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把老人家扶回树下休息,平复她的心情,其中一名三十多岁的男性打量他们说,“不好意思,张奶奶她年纪大了有时候分不清时间。她可能是还以为现在是她小时候的时间。”

“别怪我说话不忌讳,这位大哥,你的外表,和我们村里供奉的一位恩人一模一样,当年他救了张奶奶还有她母亲,那位恩人和她们告别时把包裹给了她,请她找到自己的家人后转交。那里面有一张照片,是恩人的全家福。”

有外貌参考,意思不言而喻。王先生尚且镇定,他的小侄子十分兴奋地把此行目的全抖搂出来,很感兴趣的样子。

“您要和我们去看看吗?”

对方小心翼翼地问。

“去!”王先生斩钉截铁,都到这一步他怎么可能放弃,大不了回头他就负荆请罪去!

想到他奶奶苦等的答案就在这里,王先生一时生出一股心气,跟着村民就上山。山路虽然修了台阶,仍然崎岖陡峭,王先生身体比不上年轻时候了,却硬是靠着一股心气一停不停爬上去。

而越往上走,王先生越是觉得口干舌燥,心跳越来越快,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当他在本地人的指引下,走向义勇祠,在对方帮助下激动地推开大门,一眼看到当中被鲜花拥簇的人物石雕,左下方那名举起弓箭的年轻男性,和他弟弟极为相似。

“爷爷…爷爷!”

顿时,他们几个也顾不上爬山带来的腰酸背痛,王先生踉跄上前几步,跪倒在石像前,“老大,老大…照片。”

王先生的大儿子急忙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用相框保护好的照片。半个多世纪了,黑白照片难免有些模糊,但上面一家三口里男主人的面容和石像隐隐对应,还是那样年轻那样坚强。

“您这张照片……”看到对方拿出的照片,带他们来这里的本地男人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他去搀扶几人,“大叔,您跟我来屋里面。”

这屋里是一个有纪念馆性质的祠堂,估计是后来改建的,配备很多版面,介绍当年的那桩惨案。王先生一行人跟随他来到一处单元,这里的展示柜里陈列着一些老旧物件,其中有一张被保护好的照片,和王先生手里的是一样的,只是王先生手里的是后来放大了。

“当年,那位王姓壮士,在去引开鬼子前把他手里的包裹递给了您在村口遇到的那位奶奶的母亲,求她以后有机会转交给自己的妻儿。包裹里有他妻子的一对手镯里的一只作为信物。后来,她在包裹里还发现了这张全家福和一封信。”

都在这里陈列。

“赶跑敌人后,我们村活下来的人里有石匠,为几位恩人雕刻了石像,全村集资为他们建了这所祠堂。恩人的尸骨,后来我们埋葬到县烈士陵园了。”

“我们一直记得恩人的话,可是我们不知道恩人籍贯,在信上我们找到了他对妻子的称呼和自称。”

虽然笔迹不甚清晰了,但仍旧可以看出两个名字。

“根据这些情报,我们村里一直在找,那些年外出不方便,后来有了身份证,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外出打工做生意,处处留心,县里还出资重新修整,把这里建设为孩子们的教育基地,从我们这里走出去上学的孩子也都帮忙留心,传回来不少线索,可是都对不上。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但是我想和您说,我们找您很久了,他也等您很久了。”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只有些发黑的银手镯静静躺在那里,王先生的侄子拿出手机让姑姑给拍一张家里的照片,他拿着两只手机一只用摄像头放大柜子里的手镯,一只放大图片仔细对比,经过他的反复对比,他抬起头对长辈说,“爸,大伯,和太奶奶的是一样的。”

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

王先生兄弟二人涕不成声。

他们对从未谋面的爷爷的感情,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父亲和奶奶,而他们又都是被奶奶拉扯大的,对奶奶的生活的苦感同身受。小时候,他们曾经私底下怀疑,爷爷是不是受不了在外漂泊的苦于是在外头安家了?是不是遇到更好的就抛妻弃子了?电视里都这么演!长大后了解历史,他们又怀疑爷爷是不是遭遇了土匪?是不是遇到了黑店?可是他们从未想过会是这么一回事。

这一刻,他们隐隐的,对爷爷的埋怨消失的荡然无存。

他们跪在爷爷的画像前,哭得不能起身,他们的儿子强行把自己爹拉起来,“爸,二叔,别哭坏了身子,太爷爷找到了,我们得和爷爷,姑姑,还有太奶奶他们说一声啊。”

“对,这是高兴事,该和爸和小妹说。”

几人急匆匆下山,留了村民联系方式后便让司机带他们去烈士陵园,一路上几个年轻人查到了当地退役军人事务局电话,讲明来意,对方赶在他们到之前准备好材料,由专人等他们一到,立刻领他们去寻墓碑。

与此同时,正躺在床上睡觉的林明照翻个身,朝向烈士陵园所在方向睁开眼,迷迷瞪瞪看了几秒,又继续睡去。这件事也仅仅让她关注这一点时间而已。

给爷爷扫了墓,上了供,又拉着孩子一起给爷爷磕头,王先生用衣服外套包了一些爷爷坟上的土和几根种在坟边的松树的枯枝,准备代替爷爷埋进墓里陪伴奶奶。他们记下了当地的紧要电话,谢过工作人员后便往回赶,以后就当多了一门亲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周末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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