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大冬天的还散什么步，但是金诗雅今晚高兴，也就顺着诺兰了。从大学城走出来，沿着江边的道诺兰和金诗雅手挽手走着。
一般来说，男生都不太喜欢一直挽着手走路或者牵着手走路，但是只要两个女生黏在一起，就很容易变成挽着手走路的局面。诺兰虽然当了三十多年的男人，但是和金诗雅手挽手走在一起，也并不觉得有问题。
金诗雅挽着他的手也不老实，在旁边蹦蹦跳跳的。诺兰一边和她闲聊，一边带着她往前走去。谢尔曼和司机开着车，不远不近坠在旁边的机动车道上跟着。
现在的天不早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到跨年的时候。他们走的地方不算热闹，一条街望过去也看不到几个人，没开过两辆车。晚风吹过来有点冷，只有道路上暖黄色的路灯才看着有些许的温暖。
金诗雅一边说着话，嘴边还一边往外漏着热气。
他们俩的话题总是天马行空也没个固定的内容，往往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走得累了就在路边的花坛上坐一下，也不嫌花坛脏或者冻得屁屁凉。
上城的冬天大概也只有这个好处……
那就是不下雪。换成还在克弗里斯城堡的时候，想要坐在花坛上，还要找人先清了积雪。
他们坐的花坛刚好在一片比较宽阔的地方，花坛对着的围栏外面没有绿树的遮盖，能透过江水看到对岸五光十色的街景。这一刻，反而有种喧嚣城市里片刻寂寥的感觉。
金诗雅搓了搓自己的手塞在口袋里取暖，刚才挽着诺兰的手走了那么久，手都有点冷了。她看着对岸的街景，有些感慨的说：“突然安静下来之后，就感觉这个世界好大。”
诺兰回头给谢尔曼打了个手势，得他跑过来的时候，接了他手里的两份饮料，塞了一瓶在金诗雅手里，才和她搭话：“如果你想体验更广阔的世界，应该多去外面走走。”
手里骤然被放了一个温热的东西，金诗雅是有些呆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罐装咖啡，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例如呢？”
诺兰想了想，用一种讲故事的方法向金诗雅叙述：“你知道吗？广阔的撒哈拉沙漠里也有巨大的鲸鱼的骸骨。大家都知道，在不知道多少万年前，撒哈拉也是沙漠。但是当你在沙漠的夜晚，倚靠着鲸鱼骸骨，去看漫天的繁星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咔哒”一声，金诗雅摁开了咖啡的拉环，捧在身前小口喝了几口。
“真好啊，我也想去看看。”
诺兰笑了笑：“会有那么一天的，等我们结婚了，就去全世界转一圈。”
金诗雅转头去看他，男人的面孔背着光，有些不太清晰，但是金诗雅却看见了男人眼底的认真。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把他面颊边缘照得格外柔和。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然后抛下所有的事情，去全世界转一圈。”
他靠近了点金诗雅，把人抱在了自己怀里，给她输送自己的热量。然后话语中带着满满的缱绻：“我们去撒哈拉的沙漠倚着鲸鱼的骸骨看星星，去太平洋的海上珍珠大溪地去看海，去香格里拉去找天堂，去东非草原追逐狮群……”
光是听诺兰说着金诗雅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幕幕光景。
男人还在那边保证着：“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金诗雅还在听着，对岸却突然出现了“咻——嘭！”的声音。
金诗雅下意识的仰头去看，去发现烟花拉着长长的尾焰在天空黑色的幕布上描绘出一朵又一朵的光景。
当她去看诺兰的时候，只看到男人的脸庞被五光十色的光芒一次又一次照亮。
她突然有些想哭。
上一次和诺兰一起看烟花的时候，是在上城的主题公园。那是大家都期待已久的烟花秀，她却因为发现白永琰和江诗雨的恋情，在男人的外套下放声大哭。她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却还记得男人隔着衣服，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温暖。
她现在也很想哭，但是和那时候是不同的。
金诗雅能够在烟花炫丽的光景里，听到诺兰低声的声音：“金诗雅，新的一年，也要快快乐乐的。今年等你毕业，我们就去结婚。”
这句话触动了金诗雅泪腺的开关，下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因为泪水而变得模糊。金诗雅下意识地钻进诺兰怀里，温热的泪水打湿诺兰的前襟。
“你这样的求婚太狡猾了。”
她抱怨道，男人却抱着她，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
“嗯。”
金诗雅有幻想过一千一万次，男人对她求婚时是什么样的光景。她曾想过是全城都刊登上诺兰发的广告招牌，就和电影里一样不可思议；她有想过是在一片花海里，男人对着自己单膝下跪，对自己诉说爱意……
但是她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画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注视着远方的街景，在庆祝新年的礼花升空中，男人一边淡淡的祝福，一边以一个陈述的语气在和自己说：我们去结婚。
他仿佛吃定了自己，不是疑问、不是请求，而是陈述。
不过诺兰猜对了，他的确吃定了自己。
金诗雅根本无法拒绝诺兰。
男人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他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我也想过要如何向你求婚，你脑海中设想过的每一个情景，我也想过。但我很清楚这一点，你与我并非是因为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才走在一起。我爱你，无论贫穷与富有，无论疾病与健康。”
金诗雅从诺兰怀里抬起头，眼角还带着泪水，她轻轻擦了擦，伸出双手勾住诺兰的脖子，仰面凑了上去，一吻封唇。
“我也是。”金诗雅轻轻说着：“等我今年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诺兰看着怀中的少女，没忍住，低头又吻了上去。
金诗雅以为他是冬日寒冷的夜里那唯一的一丝温暖，但对他来说，金诗雅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尔曼：空无一人是吧？
司机：那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