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舟还没睡着，收到张万生发的消息，问他怎么有效刷数学题。

陈子舟：就错一道，找同类型的练啊，反反复复，除非真的不会变通才会一直错

张万生：居然还没睡

陈子舟：“……”他要是睡了，张万生这时候发消息又指望谁来回复。

张万生：还以为你们都是早睡早起

“……”

陈子舟：我晚睡早起

张万生：小心猝死

陈子舟：我要第一不要命

张万生：你牛

陈子舟睡不着，不想浪费时间，爬起来继续写题。熬夜熬习惯了，只睡五、六小时，第二天照常精神。

又来消息。

徐晨：妈的，今天帅飞了

徐晨：黄金双枪，我俩怎么那么帅啊

要是搁昨晚，陈子舟会骂他有病，但今晚只能回他个“我懂”。

体育课随便打的一场篮球，不小心装了两个逼，胯｜下变向运球再投个空心，后面打配合又来个“换手拉杆”，友谊程度直接爆表。

两人在那一瞬间直接成了生死之交。

徐晨抱怨给姓马的五块钱不值。

陈子舟：花五块钱打他几拳还行，买的不是水，是心里的舒坦

徐晨：哈哈确实爽了！

两人的精神活跃到凌晨。

夜里不同寻常的叹气声响起，宣告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艺术节逼近，靳放还是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送篮球有些多余，送球鞋不知鞋码，多问一句又会暴露心思。

去他家出于礼貌没有四处乱看乱逛，现在想想有些后悔，那明明是一个了解陈子舟的好机会。

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正对房间门的开放式书柜，扫了一眼，上面大部分都是老师要求的必读书籍、题集和一些笔记本，根本看不出个人喜好。

桌面干净到一看就是收拾过的，只摆有笔筒、水杯、台灯和那张合照。

都是很普通寻常的东西。

靳放由照片联想到今天的事。

陈子舟擦汗的那一笑，害得他当场走神。

先想到照片，后目光滑落在细窄的腰部，可能校裤提得不够高，匀称的肌肉和流畅的人鱼线实在惹人注意，仅看局部，就像是艺术家呕心沥血雕刻的石膏像。

靳放反应过来，收回眼神的下一秒，陈子舟也把衣服放了下去，穿上外套，走过来问帅不帅。

靳放忽视掉所见的光景，笑着回复了个“帅”字。

球场上能看得出人品，要么极端自信时刻显摆，要么极端自卑到不敢表现。

有爱出风头到甚至违规的，有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不摸球也不在乎输赢的，也有搞小动作使绊子的。

虽然陈子舟持球时间多，但到了关键地步，他愿意给队友做球做挡拆，自信且不自负，能输出能助攻，确实是个好队友。

靳放想到和徐晨整蛊那个小前锋的场面，不禁发出一声轻笑，这种小心思显得这人极为有趣。

陈子舟和大家一起打球露出微笑的画面定格在脑中，好像明白陈子舟喜欢什么了。

距离艺术节还有那么段时间，不着急挑礼物了。

靳放安心闭眼入眠。

几近彻夜的畅聊，陈子舟和徐晨依旧精气神十足，进教学楼前见到对方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就差挤几滴泪出来了。

徐晨手搭他肩上，“数学给我抄抄。”

“我乱写的。”

“没事。”

徐晨从来不相信这四字，陈子舟作业的正确率从来不低。

“我草，这儿怎么有条狗啊！

徐晨刚说完，趴在楼梯口的小黄狗咧嘴伸出粉舌一甩一甩的，迈着小短腿，边摇尾巴边朝他俩走来。

“大哥，你别过来啊！”徐晨被狗咬过，有心理阴影，一个劲儿地往陈子舟那儿靠，试图寻找安全感。

“它怎么进来的？”陈子舟还在奇怪，骤然肩上一沉，差点整个人跪在地上。

徐晨双臂死死环住他，眼看就狗就要过来了，他双脚跳起离地，双腿缠住陈子舟的腰，大喊：“啊——救命！”

陈子舟耳朵被震得生疼，踉跄几步，扶住墙才没摔倒，身高185的挂在180的人身上，他整个人沉得都要垮了，“草！你快下来！”

“你把它赶走啊！”徐晨腿夹得更紧了。

“我他妈，你这样，我怎么赶？”陈子舟腰被捆疼了，身上吊着个大活人，他想挪步子都有心无力。

“草，你下来跑啊！”

“狗这东西，你越跑，它越追啊！”

“你还跑不赢一条狗？”

小狗也不吠叫，越过他们，晃晃悠悠地继续朝前走了。

大早上的，陈子舟什么都没做就觉得好累，拍拍徐晨，“走了走了，快下来。”

两人回头。

小狗正绕着清俊的少年不停转圈，摇来摇去的尾巴时不时打在校裤上。

靳放就站在原地，垂头看它。

小狗尾巴摇得更凶了，恨不得甩出去。

“这狗怎么进来的？”靳放走一步，小狗就跟一步，注意力根本不在其他人身上。

徐晨这才放心地从陈子舟身上跳下来，点头说：“果然，狗都喜欢这款。”

陈子舟：“……”

当即给了他一拳。

骂谁呢。

徐晨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捂着肩喊道：“好端端的，你打我干嘛？”

“刚刚谁挂我身上叫？”陈子舟右耳都快聋了，又转过来回答靳放：“我也不知道，徐晨一看到它就挂我身上。”

“嗯。”靳放刚进教学楼就看到缠在一起的两人，距离早自习还有二十分钟，周围的学生不多，但不是没有。

这两人一点儿也不避讳学生的目光，不停叫喊，尤其是徐晨，嗓门大到顶层的人都听得见。

“这狗怎么办？”徐晨对着小黄狗，“嘿，大哥，你快回家吧！”

小黄狗仰头，眼里只有靳放，圆溜溜的眼珠子都不舍得眨一下。

陈子舟开玩笑：“徐晨，你亲戚不听啊！”

“你才是他亲戚！”

靳放不理会拌嘴的两人，垂头平静地说：“你走吧，我要去上课了。”

狗还真调头走了…

走了……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潇洒离去的狗影。

徐晨：“我草，狗语！”

靳放：“……”

陈子舟哈哈笑道：“它喜欢靳放，听话也是应该的。”

“怎么做到的啊？”徐晨不理解，他费尽心思逗狗，被狗咬得打破伤风针，靳放站那儿不动，就有狗围着团团转。

靳放无法回答，他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狗那么听话。

“这可能就是舔狗吧。”陈子舟说。

徐晨对这个解释竖起大拇指。

三人上楼，陈子舟和徐晨在前，靳放在后。

陈子舟悄悄用手掌揉了几下腰，徐晨那么大个人，真就给他夹疼了，要不是看人真怕狗，非得逮着揍一顿。

上午政治课时，教室后门有了骚动。随后，靠门的那列学生纷纷低头看过道，脑袋从转动的弧度都一致。

站在靠窗这边的老师有些疑惑，“怎么了？”

坐在门口的陈明，“老师，徐晨进来了。”

靠门的学生直接笑出声，参差不齐的吐槽声响起。

“陈明，损不损啊你？”

“一天不过下嘴瘾要死吧？”

徐晨本人坐在讲台这儿：“？”

直到看到脚边有个熟悉的黄色身影，吓得一激灵，膝盖装到课桌底板也顾不上疼，惊呼：“啊！我草！狗！”

政治老师扬了下手中的书，指向门口，“把它赶出去！”

小狗从后门进来，顺着讲台，逆时针走了半圈回到后排，又停在靳放座位旁边。

靳放：“……”

前面的同学看不到狗在哪儿了，一个劲儿问狗去哪儿了。

学生纷纷回头，还有人直接蹭起身来看。徐晨哈哈笑道：“老师，我们今天来就碰到这条狗，它老喜欢靳放了，一直赖着他！”

其他同学：

“狗也颜控啊！”

“哈哈哈哈！”

“狗在哪儿啊？”

陈子舟：“它在我和靳放中间。”

不知道哪个女生喊了句：“第三者，赶出去！”

更是惹得全班爆笑。

陈子舟跟着笑，“我听到了啊！少乱传绯闻，它分明就是来上课的。”

这一句话把话题转回学习上，提醒了政治老师。

老师面带微笑拍拍手，“好了，认真上课！它自己呆会儿知道出去的！”

小黄狗就坐在两人中间听了一节课的政治，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比有的学生还认真。

一下课，大家就跑来逗狗，估计小黄狗受不了这股热情，直接溜了。

小插曲给全班带来了欢乐。

晚自习上课前，徐媛跑说今晚要进行初选。

上回过了初次审核，由于节目数量过多，需要选拔筛掉多余重复类型的节目。

傍晚依旧顺利通过选拔。

在回教学楼途中，小狗又出现了。

徐晨拔腿先行一步，徐媛陈明等人上前想要拖住他，追着跑了几十米远。

靳放脚步不紧不慢，低头看了眼又准备跟着他的小狗，“别跟我，我忙着回家。”说完离开了。

小狗停下，回头和最后一人对视。

陈子舟蹲下身，揉揉它背上的软毛，又轻拍小脑壳，轻声笑道：“你都喜欢，我喜欢一下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