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雨夜别墅4

方朗与申倩冒着雨出门了,迟早在门边目送他们离开,等关上门时就看见程则予站在棺材前,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迟早问。

“刚刚里面好像有点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敲击,”程则予有片刻的迟疑,他站在原地,又听了会道:“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迟早哦了一声:“不一定哦,他们也躺一天了,说不定躺累了想出来玩玩。”

程则予:“……那你去叫他们起床?”

迟早嘿嘿一笑:“开个玩笑,别那么紧张。”

他并不怀疑程则予听见的声音是假的,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只是看到程则予紧绷着脸的认真样子就忍不住想去逗他一下。

“要不上楼去吧,”迟早道:“已经晚上八点了,这一楼的空间就留给他们吧。”

程则予没有异议,与他一同上了楼。他们选了个楼梯口旁的房间,离发生凶杀的房间最远,虽然也远不到哪里去。

这间房应该是小朋友的书房,迟早之前来过,能找到的也就只是一些作业和书本。

他站在书桌前,随手捡起一本作业本。岳明明三个大字写在封面上,内里的笔记清秀整齐,上面还有认真修正过的痕迹。

“一个好学生,”迟早道:“有个这么乖的儿子他母亲应该很骄傲吧。”

只是可惜了,原本很圆满的家庭竟然走到了如今的境地。

放下手中的作业,迟早转过身,就看见程则予半靠着墙壁微合着眼。听见这边的动静,程则予睁开眼,露出了满眼的红血丝。

“你一天一夜没睡了,”迟早好心道:“要不休息下吧。”

他环顾四周,这间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

“你睡一会,我先看着,今晚应该会有事情发生,需要人轮流守夜。”迟早道。

程则予点点头:“好。”

他裹着外套,和衣而眠。单人床很小,程则予也只能勉强躺下去,一双大长腿空荡地架在床头,整个人看得十分窘迫。

迟早拖过旁边的座椅,在一旁坐下。

他盯着程则予的侧脸,看着他困倦地合上双眼。

窗外是滴滴答答的雨声,室内气温渐暖。迟早半靠着座椅的后背,用力拉了拉自己的外套,迷迷糊糊间竟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忽而听见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那声音极度的凄惨,仿佛刺破了整个夜晚的宁静,直穿人心。

迟早从睡梦中惊醒,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弹不了。

“救命——救命——救命啊——”

窗外,女人的哭嚎声在这黑夜中尤为的清晰,像是直冲别墅方向而来。迟早察觉到了异常,然而不管他怎么挣扎,他的身体都像是被人死死地困住,四肢沉重到犹如被灌进了十斤水泥,只能绝望地呼吸着,寻求着一丝丝的清醒。

“迟早,迟早——”

“迟早,醒醒——”

有人在耳边喊他的名字,一切的困境像是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迟早猛地睁开双眼,就看见程则予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程则予问:“我刚刚听见你一直在喊救命。”

迟早没有说话,他扶着有些昏沉的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眼前一切都是入睡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女人的呼救,也没有什么凄惨的喊叫。

“没什么,”迟早怔怔道,忽而看向程则予:“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程则予蹙起眉头:“什么声音?”

迟早见他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没什么,你睡好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下?”

“你睡吧,”程则予道:“我来看着。”

他一把拉起迟早,将他按到了床上,又给他扯来一旁的被子盖上,自己则坐到了一旁。

迟早躺在床上,脑子里晕乎乎了好半天,忽然意识到了一丝异常。

“你——”他迟疑道:“你不是有洁癖吗?”

程则予抬眼看他,向来都冷淡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意。

“洁癖?”他淡淡道:“对啊,我有洁癖,我刚刚是不是碰到你了?”

他边说着,边抬起了手:“怎么办,好像脏了?”

迟早:“……”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程则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焦虑地重复念叨着:“怎么办?脏了……”

迟早深吸一口气,起身道:“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然而程则予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他环视一圈,找不到东西清洁自己的手,眼神微凉,近似疯狂地开始抓挠起自己的手。

一下,两下,三下……

那只碰过迟早的手上很快布满了血痕,程则予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拼了命地抓挠着,直至整只手鲜血淋漓。

迟早被这画面一下子吓醒了:“不至于吧你,也不是我主动碰你的啊。”

程则予猛地转头看向他,迟早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转身想跑,却被对方直接扑到了床上,双手恶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迟早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双腿用力蹬了几下,却被程则予准确无误地按住,整个人像条脱了水的鱼,无力地翻腾着。

他拼命地捶打了几下程则予,梗着嗓子道:“都这么嫌弃了还来掐我,掐死了我你是打算直接剁手吗?咳咳——”

然而这句话似乎并没有用,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因为极度缺氧而昏了过去。

迟早本以为这次自己是要死在程则予手上了,然而等到一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周围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安静的像是来到了另一个新空间。

他原以为自己是回到了游戏舱,但伸手去推了下,只碰到了**的木头。

奇异的手感让他心里升起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他缓缓转过头,顶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身旁摸了摸。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东西并不大,但碰到的每一分真实的肌肤都让他的心跳加快一点。

直到摸到了顺滑的发丝,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沉了下去。他忍不住卧槽一声,崩溃地起身想逃离,却重重的撞上了头顶结实的木头。

剧烈的眩晕感让他缓了好半天才恢复了神智,迟早颤抖着手,一面祈祷着一面去推棺材的盖子。

然而那里早已被人钉得死死的,半分缝隙也无。

巨大的恐慌感第一次笼罩了他的全身,从玩游戏以来,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放到了棺材里,但他的身边还躺着那个掉了脑袋的岳明明,不知道何时会突然诈尸搞死他。

但即便是岳明明不诈尸,棺材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也让他开始无法呼吸。

他忍着极度的眩晕,拼了命的敲击着棺材板,希望外面的人能听见。只是一下,两下,黑暗中,毫无回应的等待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的缓慢。

他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感受不到一丝动静。

快要陷入昏迷时,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迟早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地踢了踢棺材,随后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眼前又是一片熟悉的光亮。迟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转过头,看着坐在座椅上打瞌睡的程则予,恍惚间又想起了对方发癫挠手的样子。

所以,刚刚的那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从床上坐起来,迟早正想着下楼去看看,程则予却被他的动静吵醒,睁开眼朝他看了一眼,立刻站起了身。

“你醒了?”他说:“感觉如何?”

迟早下意识避过他的手,盯着对方仍旧冷淡的脸,忽然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朝着他的喉咙摸了一把,然后整个人往后弹跳出去,警惕地盯着他。

程则予:“……”

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迟早见他没动静,忍不住问:“你不是有洁癖吗?不是嫌我脏吗?”

程则予:“……”

“我没有洁癖,我只是不喜欢其他人碰我。”他黑着脸道:“所以你为什么要碰我?”

为什么?自然是想试试他究竟是真是假,万一他这次又发作了,好歹会直接对着自己喉咙来,先灭了他自己。

然而看程则予这副反应,迟早也终于松了口气。

“没什么,”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打算,耍了个心眼道:“我只是刚刚梦见你突然洁癖发作,将我丢到楼下棺材里去了,差点闷死我。”

程则予没说话,眉眼间却泛起一丝犹疑。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确实是在棺材里找到你的。”

迎着迟早震惊的目光,程则予略微斟酌了下,继续道:“我醒来后就没发现你人,下了楼听见棺材里有声音,撬了半天才撬开,然后就看见你躺在里面,已经昏迷了。”

迟早:“……”

他不敢细想当时的画面,愣了好半天才问:“除了我还有谁?”

“岳明明躺在你的旁边,”程则予道:“不过,陈枫玥并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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