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差点儿被人卖了

皇城之内,街上人群熙攘,待到出了城门,祈远至先行之前还记得告知游岁一声,蜷起手指敲了敲窗框,“殿下。”

游岁掀开帘子,表情十分不耐,“有事?”

如此高调出行......看游岁见他如仇般厌烦,祈远至思量再三咽下本想说的话。

“臣只是嘱咐殿下一句,要想天黑之前赶到下一座城,马车可要快些。”说完,未等游岁反应过来,策马扬鞭而去。

此刻朝阳初升,马上男儿一身墨蓝云纹骑装,像是一把离弦的箭,眨眼间消失于视线尽头。

游岁探出头去望了眼身后的皇城,垂下眸掩去神色,“出发吧,尽量在城门下钥之前赶到下一座城。”

预计的完美,实则行李笨重繁多,车夫尽可能提起速度,等真到了下一座城也已亥时。

祥景国法令,戌时过后只出不进。

游岁一行人便只好在离城门二里远的地方,寻了个偏僻的客栈落脚。

从车上下来,游岁仰头瞧着这匾额都已都掉漆了,地方虽盘得大,看起来却稍显破败。

正巧一女子端着水盆到院儿里倒水,一抬头就看见游岁站在门口踌躇不定,见人身着华贵,女子殷勤道:“呦,客官里面请啊。”

很少会有人没算好时间被拒在城外,难得这时辰能遇见生意,女子分外热情,撂下手中的水盆,几步上前来招呼着游岁。

“客官这行李挺多啊。”女人眼神放光,打量着后车上的行李。

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游岁为难地点了下头,“这行李是多了些,劳烦。”

“您放心吧,我们这地儿够宽敞,铁定放得下。”说着话,女人声音高扬地叫着里屋的人,“当家的,赶紧出来迎贵客了。”

“来了来了。”里屋走出来一个壮汉,人长得憨厚,路过时还笑着同游岁打了招呼。

“客官要吃些什么不?”女人很会做生意,猜到了游岁他们几人还没有用晚膳。

这客栈里面倒是干净许多,虽然桌椅略显破旧,看着就不太结实,但游岁哪里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还未等车夫殷勤上前擦干净,就先一屁股坐下了。

这一说起来,游岁的确感觉肚子饿了,“那就来几个你们店里的特色菜吧。”

“成嘞,马上就来。”女人催着刚从外面回来的掌柜,两人急匆匆地往后厨走。

厚重帘子一放下,掌柜憨厚的面容上目光变得阴鸷,他一把拽过女人沉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分两桌坐了?”

女人脸上笑盈盈的表情也敛了起来,昏暗的烛火下,整个人都透着古怪,“别提了,那两个车夫说什么也不愿并桌坐,估摸是富贵人家规矩多。"

男人从怀里费力掏出个油纸包,摊开后叹了口气有些恼意,“东西就剩这些,只够放一桌菜里。”

想了一下,女人出了主意,“那这就下在两个车夫的菜里,那个公子哥看着弱不禁风,到时候打晕了就好。"

游岁擦拭着手中筷子。想起白日里他走时说的话,心里一阵烦闷。

祈远至估计已经进了城,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晚了一步,不知道又会如何被拿来说事。

真是想不明白,自己看起来就如此好欺负,面对皇帝的时候,他祈远至不战而败,一看见自己总想着呛上两句。

游岁低着头,摸上了手腕上的那朵花,等到了蓬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如何渡劫,要不然老死在尘寰算了。

想归想,只要一闭上眼,游岁就会想起那日聿越台上,司命抓着他的手泪眼婆娑的样儿,说什么身家性命就靠着他了,他就不能真的放任不管。

可是,情爱一事也未曾有人教过,他又如何能成功历成这劫。

“客官,您的菜好了。”

热气腾腾的菜上来,游岁也无心想那些之后的事儿,现在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来,客官您尝尝我们这自家酿的酒。”女人一直围在游岁桌附近,为他添酒,等待时机好下手。

他们的蒙汗药实在是不够,若是一人还成,晕两个人就有些勉强了,眼看着半瓶酒都了了,身后那桌的两个人就是没有昏倒的迹象。

游岁举着酒杯,有些纠结的想要拒绝,若是再这么喝下去,一会儿万一醉了怎么办,“老板娘,酒......”

“砰”地一声,他话还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他迅速转头一看,那两个车夫已然倒在了桌上。

游岁顿感不妙,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见事已成,女人叫来了等在后面的男人,两人合力要将游岁抬去柴房。

男人将昏睡过去的游岁背起,女人突然瞧见了游岁头上戴着的银冠,顺手把银冠和簪子都薅了下来,“看着普通,但也能卖几个钱。这簪子我还能戴在头上,美上两天。”

“后院马车上那么多宝贝,这男人又是个尖货儿,能卖不少钱呢,你还贪这些。”男人瞧不上女人这副小家子气的行径。

女人不屑地白了男人一眼,回声呛道:“你懂什么,日子就是要省着过。赶紧的将门锁好,免得万一这男的醒了,到手的钱财跑了不说,惹祸上身可就糟了。”

男子一脚踹开后院柴房的木门,将不省人事的游岁扔到了柴垛上。

城内已然到了宵禁时间,今晚乌云蔽月,四下漆黑。

祈远至坐在离城门口最近的客栈房顶,一抬头就能看见城门。

看来自己走时说的话,那个小殿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城门下钥的时辰已经过了,他们便只能在城外客栈歇下了。

他这一路思来想去,万一人在路上就出了事儿,事情一定会怪在自己头上,看那五皇子也不像个聪明的,要是被人骗了,丢了钱财是小,没了命可就是大事。

想到这儿,祈远至翻身一跃而下,回到客栈将马匹牵出,自己答应了皇帝要护他周全,若是出了事牵连阿姐可就糟了。

出了城门后 ,祈远至加快了速度,顺着来时的记忆,找到了那家偏僻的客栈。

客栈不在官道旁,好在设立了个显眼的牌子,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在外面看起来客栈一片漆黑,只余门前两盏灯笼散发着幽幽烛火,祈远至将马拴在了门口的柱子上,敲响了客栈大门。

敲了几声也无人应答,门便被敲得更响了些。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啊。”男人举着烛台,气冲冲开了门,见是个看起来有钱的,寻思着又是个尖货儿,脸上立马就变得谄媚起来。

“客官是要住店?”男人瞅着祈远至身上衣裳的料子,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这身衣服估计就能卖不少银子。

祈远至注意到店家贪婪的目光,面上不显颇有礼数地问道:“掌柜的,今日可有一个同我差不多高的男子住店,随行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都是行李。”

男人一听立马就变了脸色,神情变得紧张起来,佯装发怒就要关门,“什么人?没见过。不是来住店的敲什么门!去去去。”

“砰”一声,祈远至手中长剑砸到了门上,微用些力阻止了男人关门的动作,他皱着眉沉下脸来,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男人,“你再好好想想,见,还是没见过?”

“当家的,怎么回事?”屋内的女人披着外衣走了出来,看见祈远至手中长剑和阴沉的脸色,吓得后退了几步。

女人宝贝着明天就打算卖出去的簪子,现在还戴在头上。

那簪子不属于女人,戴在她头发上不和谐且十分扎眼,祈远至只看一眼就想起来,那是游岁今日戴在头上的。

他压低了眉眼,那双本就些许凉薄的眸子,在微弱的烛火映衬下,充满了骇人的压迫感,“看来是见过了,你撒了谎。”

话音刚落,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下,祈远至提起手中剑,剑鞘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胸口,语气恶狠地斥道:“谁都敢绑,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命!”

男人被内力震得撞倒了一片的桌椅,连句话都没有说就昏死了过去。

见形式不妙,女人下意识地撒腿就想落跑,刚转过身,脖颈间剑锋已然更快。

“人在哪?”剑锋又逼近了几分,祈远至站在身后,语气冰冷像是来索命的。

女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从未遇到过想像祈远至这样的硬茬,脖颈间的凉意吓得她腿脚直打颤,女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后院,“在......柴房。”

得到了答案,祈远至毫不犹豫地敲晕了女人,大步流星地朝后院走去。

柴房不难找,却见门上落了锁,手起刀落,铁锁应声而裂。

推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祈远至快步向前,将还陷在昏睡的游岁一把翻了过来,拂开他脸上凌乱的头发,探了下鼻息,见人还活着,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下来。

“好在遇见的人牙子不老练,否则怕是早就被转移走了。”这身边不跟着靠谱的人,转眼就被坏人打昏了,那晚以一杀十的功夫祈远至都怀疑是他在做梦。

瞧着游岁额头处,伤还未曾好全,脸上又多了几处剐蹭的伤口。

祈远至暗自叹了口气,这人日后怕是不知要惹下多少祸事。

“什么人!”四周静谧无声,除了他与云逸宕的呼吸声,柴房内分明还有第三道呼吸声,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沙砾一般擦过。

祈远至寻着声音来源望去,还未等他起身,一道黑漆漆的身影从门口疾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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