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圣旨。
那些个粮商噗通跪了一地。
这时候,他们再不怀疑朱雄英,纷纷抢着要捐粮。
朱雄英自然是全部笑纳。
待粮商们心满意足地离开时,朱雄英已收了近一千石粮食。
这其中。
近一半都是无偿捐赠。
这一千石粮食,又能供民夫们吃上十多天。
修漕的工期还剩几个月,这十多天的粮食,当然是不够的。
但确实缓了燃眉之急。
“殿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还差着不少粮食呢?”
刘义整理好捐粮名录,又凑了上来。
“不急,且等着看吧!”
朱雄英悠然一笑。
……
粮商们得了减税优惠。
喜滋滋地打道回府。
临分别之前,那粮商行首又将众人拢在了一起。
“听好了,这捐粮一事,诸位务请保密!”
“若消息散布出去,天下人都得了优惠,那咱们可就亏大了。”
这行首神情严肃地交代一番,有些人听得云里雾里。
这有啥好保密的。
旁人得了优惠,与咱们何干?
但稍一思虑,众人也都想明白了。
全天下粮商都有了减税优惠,那他们的优越性,就不复存在了。
到那时。
粮商省了税钱,可粮实价格,也随之降下来了。
里外里一算。
亏的是朝廷,赚的是百姓,这些粮商们一无所获。
“好!绝不将此事外传!”
众人一思虑。
纷纷点头应下。
只要将这秘密守住,往后的应天府粮市,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粮商各自回家。
着手准备捐粮一事。
无数粮车运送着粮食,开始朝胭脂河方向进发。
粮商们虽都缄口不谈捐粮一事,可这事,哪里能捂得住?
没多久。
其他粮商就发现端倪了。
不是听说漕运上没钱了么?
咋这些人还大把大把地运粮过去?
听说上回,他们被皇长孙殿下召了过去,回来时个个喜滋滋的呢!
其他粮商一合计。
立即作出判断:
“皇长孙殿下,一定是许了他们什么好处!”
再多方打听。
有人不知从哪探出了点眉目。
“听说,皇长孙殿下答应,漕运修成,能给这些捐粮的人,减免税赋!”
“什么?减税?”
听到这消息。
周边县里的粮商坐不住了。
捐点粮食,就能减税?
还有这好事?
消息越传越邪乎,传到后来,竟演化成,只要捐粮,就能永久不交税。
这说法当然离谱。
但却引得更多粮商注意到此事。
于是,开始有人四处打探消息,确认真伪。
更有甚者,竟找了关系,问到了溧水县衙,以及督漕的官员头上。
那些官吏们,倒是实话实说:“确有此事,只是优惠的幅度,没有传闻的那么厉害。”
再一问。
最多能免两年,只用缴税赋的两成……
这也是天大的优惠啊!
打听到这消息,其余粮商坐不住了。
一时间。
溧水县郊的行辕,差点给粮商们踏破门楣。
他们自然是主动求见,要求捐粮。
……
“唉!这是今日第五拨了……”
站在行辕大门外,刘义轻声一叹。
皇长孙殿下。
今天已接见了五拨粮商,这些都是周边县镇跑来献粮的。
“皇长孙殿下的这一计谋,实在是太高了……”
刘义回顾着前几日。
他领着侍卫们,乔装打扮,在周边县镇里,四下散布消息。
当时他还觉得朱雄英的计谋。
略显浮夸。
什么“捐了粮就不用缴税了”,什么“捐了粮能得陛下圣旨”之类的鬼话,全都是刘义带着侍卫们传出去的。
刘义不理解。
朱雄英让他们传这些鬼话,究竟是图个什么。
那些粮商稍一打听,不就弄清楚原委了么?
但现在想来。
刘义才明白朱雄英的意图。
他就是要让这消息,在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
消息越离奇。
越能引得粮商注意。
只要他们注意到这减税政策,稍一思虑,便知此事大有可为。
这不,粮商们抢破头也要捐粮上门。
更有甚者,为了抢得捐粮的名额,主动提出,愿意加高税额,获取减税名额。
“人家只交正常税赋的两成,我交三成,不行交四成!”
“不图旁的,就图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只盼皇长孙殿下,能给俺一个机会,让俺把这粮食,捐给朝廷。”
“当然,顺道给个减税名额,也是极好的……嘿嘿!”
……
没花几天工夫,朱雄英就成功地攒齐了修漕所用的粮食。
这手上有粮。
心里不慌。
有了粮食,朱雄英终于将心思,放在了漕河修筑之上。
民夫们吃饱了饭,也更有干劲了。
虽然官吏们不再挥舞皮鞭,但据皇长孙殿下最新颁布的政令,只要干得多,分得的粮食就多。
这和之前被逼迫着干活。
那可天差地别了。
民夫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修漕的速度直线上升,竟比之前酷吏逼迫之下,还要快了些。
有了充足的粮食保障。
加之去除了老幼病残,再没有出现民夫病亡的事故了。
消息一传到朝堂上。
立时引得朝堂诸臣,交口称赞。
“皇长孙殿下别出心裁,智计百出,不负天子所托,真乃人杰矣!”
“皇长孙殿下这修漕策略,果真奏效。看来咱应天府的粮价,终于能降下来了。”
“听闻百姓也在夸赞呢,说将来有一天粮价降下来了,全赖皇长孙殿下运筹帷幄呢!”
……
奉天殿里。
朱标很有几分得意。
他得意的缘由,自然是自家儿子在外头长了脸。
相较之下。
朱元璋的态度,倒是中正平和了些。
“这小子,竟拿国库的税银,去收购粮食。”
朱元璋偶尔抱怨两句,但口气不轻不重,算不得批评。
说来也不怪朱雄英。
谁叫你朱元璋不给人钱粮,可不只能从这税赋上下手了么?
“那蓝玉和常升,近来走路都是昂首挺胸,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朱元璋又嗔怨道。
蓝家和常家。
都是朱雄英娘家人,此番朱雄英如此扬名,他们二人自然高兴。
“父皇,雄英此举,倒也算是另辟蹊径……”
朱标忍不住为儿子说好话:“这胭脂河若不修成,咱朝廷又从何处去征那漕税呢?”
被朱标这么一顶。
朱元璋也无奈苦笑。
是啊!若没有朱雄英,漕河始终不通,朝廷亏空的税钱,岂不更多?
这么看来。
朱雄英减税修漕,绝非挪用税赋,而是为国创收!
“罢了,就便宜那小子了!”
朱元璋幽幽一笑。
又微一叹气,任谁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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