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而复生

【检测到玩家躯体故障】

【警告!玩家躯体即将死亡!】

【玩家躯体已死亡】

【正在检测道具库……道具[起死回生]可使用】

【是否使用道具[起死回生]?】

【道具[起死回生]使用失败】

【正在检测道具库……无可使用道具】

【是否修复玩家躯体】

【滴——是否修复……】

也不管已经丧失意识的人是否能做出应答,冰冷的电子音一遍遍重复,聒噪极了。

就在它第三百一十二次重复检索、检索失败、询问、询问失败的枯燥流程时,远远的,从宇宙之外、地脉深处、深海之下……仿佛无迹可寻又仿佛无处不在的不可踏足之处传来一声戏谑的、无奈的、趣味横生的轻笑。

只一声笑,世界仿佛陷入恒久的停滞。

僵硬的电子音戛然而止,程序错乱般发出啪滋作响的乱流。

夜空之上,月轮成为不可直视的眼睛。

深海之中,骨肉躯块在血水里伏拜。

大地之下,祂的足迹嗅闻而来。

时间陷入混乱,空间变得黏稠。

无形而又冰冷的腕足沿着死去的躯体蜿蜒缠绕,留下一道道濡湿滑腻的水渍。

攀爬、游弋……恶意而又戏谑的摆弄成可笑的姿态。

最后没入绽开的血肉之中。

融为一体。

看不见的时间在死去的躯壳上倒转,衣物上凝结的血液像是被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抹除,断裂的组织不知是复原还是重生,僵硬冰冷的手足开始回暖……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重新回归原点,扭曲的空间不再错乱,聒噪的电子音也再次响起。

【是否修复玩家躯体】

【检测中……】

【玩家躯体无故障,即将复活】

【复活中……十、九、八、七……】

【……】

【玩家复活成功】

【游戏继续】

“吵死了……”

黑暗中悄无声息的人影忽然抬起手锤了一下自己的头,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

脑海里扰人的声音在播报完毕后戛然而止,世界重新恢复安宁祥和——

个屁。

毫无感情但无孔不入的电子音归于沉寂后,嘈杂的人声伴随着不时响起的轰鸣才有机会顺着耳道钻入脑子里,吵得黑暗中双眸紧闭的人影痛苦地皱起眉,彻底从浑浑噩噩的半死不活状态里抽离出来。

眼皮上仿佛还残留着湿润清凉的、仿佛被章鱼蹑足亲吻过的古怪触感,你隐约觉得在你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什么呢?

啊,管他呢。

你把紊乱的思绪丢到一边,记忆无缝衔接,还没睁开眼睛就大概猜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哪里了。

上半身歪歪斜斜倒在算不上柔软但十分厚实的被褥里,手臂歪七扭八地一只搭在腹部一只以刁钻的角度压在后腰处,下半身的两条腿则是在被匆忙安置的情况下拧成了麻花,周遭的环境可想而知的逼仄,再加上这熟悉的触感,你不难猜出那孩子大概是在你的嘱托下费劲巴力地把你挪回了橱柜里。

耳边能够听到的人声似近似远,你听不太真切,但既然能够以正常音量交谈,想来那只混蛋咒灵已经被引开或是解决了。

鼻端仿佛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浓郁铁锈味,你一边睁开眼睛确认自己的猜想,一边忍不住恨恨呲牙咧嘴——要不是你重金雇佣的打手没跟过来,你绝对要把那只崽种大卸八块片成片磨成粉扬了!

虽然你没有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但是!身为堂堂玩家的你居然像条扑腾的咸鱼一样被钉死在鱼叉上——混蛋混蛋混蛋!杀千刀的八嘎!

你越想越气,气得脑仁阵阵发疼,心情也down到谷底,但你还没有忘了你的主线任务,以及你那不知所踪的线索小孩。

烦死了——尤其是你动了动手指后发现全身上下居然像是被当成沙包摔摔打打七天七夜似的累的不行,还得马不停蹄地爬起来打工——*!更气了!

你chua一下拉开橱柜的门,抬脚恶狠狠地踏了下去,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但你全不在意,冲出这间不起眼的房间,耳朵捕捉着人声传来的方向闷头冲了过去。

昏暗的廊道里,一滩在寒凉夜色下凝固成暗红近黑色泽的血迹溅得到处都是,斑驳的墙面,木地板的地缝里,甚至已经沿着近在咫尺的楼梯蜿蜒而下,而一柄尖端沾染暗红色血迹的鱼叉被随意扔在血水旁,让人一眼就能猜测出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然而奇怪的是,明眼人虽然一眼就能依据出血量判断伤者哪怕不是必死无疑也绝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但喷溅而出的血迹四周却出人意料地出现了几道指向不同方向的拖行痕迹,痕迹蜿蜒,像是伤者濒死的挣扎求生,也无法排除人为拖行的嫌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躲在尽头的房间里,听到动静才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就踩到吊在那里的东西摔了一跤,衣服就是这样才会染上血的。”棕黑头发的女孩垂着头,语气却十分坚定。

棕色短发、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女微微歪了下头,看向身侧穿着巫女服的前辈,无奈地笑了一下。

无论问多少遍得到的答案都一样,就算她们都知道那个答案是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也拿她没办法。

庵歌姬蹲下来和警惕的女孩平视,“这里有人受了重伤对吗?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人的,也许我们可以帮你。”

她露出安抚的笑容,但警惕的女孩错开视线不愿意看她柔和的眼睛。

庵歌姬又抬头看了一眼盯着血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家入硝子,家入硝子回过神来,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应该没救了——出血量太大,身体被挪动的情况下情况要往最糟糕想,再加上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除非出现在这里的也是咒术师,那或许还有其他可能……她的目光从泛着可怖黑色金属质地光泽的凝固血液移向那柄漆黑的、三根尖端染血的鱼叉,不,就算是咒术师,在距离受到攻击已经过去将近七分钟的情况下,对方的状态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唯一出现在现场的知情者并不愿意向她们透露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得到答案,庵歌姬又看向盯着自己脚尖发呆的女孩,她黑棕色的短发上别着一枚蓝色的发卡,分明还是个孩子,但从刚才开始就表现得十分镇定,心智也很坚定,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隐瞒什么……庵歌姬叹了口气。

你并不知道这些,脚步匆匆赶出来的你一踏出房门就看到了靠近楼梯的三道人影。

声音是从你的死亡地点传来的,你并不意外。

死前通过地面传导的声音判断出来两拨朝你靠近的人,其中一个是你的线索小孩,另一方想来和弄出动静来的是同一阵营,那只被引走的混蛋咒灵为了杀你而搞出这么大动静,他们不可能不让人过来查看。

——如果是咒术师,那也是向他们传达这里还有活人……呃,也可能马上就要死掉的人的信号。

虽然你不认为每一个咒术师都有助人为乐的善心,但就算是为了排除此处还有其他威胁的可能性,也绝对会有人过来查看。

这也是你死也要留下遗言拜托你找到的线索小孩把你藏起来的原因。

主要是因为一开始你确实不确定自己身死后会发生什么——是原地复活?还是传送回复活点?是读档重来?还是回到某个节点?又或者是直接将‘难堪重任’的你踢回现实世界?

时间地点和结果你都无法确定,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断气。但这对被钉死的你来说有心无力,你只能冒险赌一把将重任托付给那孩子——既然她会在你已经引开咒灵的注意、自身得到安全的情况下冒险出来找你,且在当下亲眼目睹你惨烈身死的加成下,你愿意赌一把她会尽力完成你的‘遗愿’。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利用了她。

脑海里千回百转,也不影响你健步如飞。

你的躯体到底只是没经过系统训练的普通人,更何况你也没有想要刻意隐瞒,略显仓促的脚步声从踏出橱柜的那一刻就被廊道里的庵歌姬敏锐察觉到了。

她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错身大步上前挡在家入硝子和女孩面前,神色戒备。

家入硝子收回久久凝视血迹与凶器的目光,也侧了侧身,看清来人后,蹙起的眉微微挑高,眼底闪过一抹讶然。

女孩没有她们这么敏锐的听力,但当你踏出房间那一刻,她才猛地意识到那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声音的方向正是她藏匿秘密的方向时,下意识回头望去。

昏暗的光线下,头发凌乱的少女身着一身与周遭景象格格不入的居家睡衣,柔软的白色棉布包裹着她纤细的身体,略显匆忙的脚步在行走间带起将宽松衣物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的风,显得她愈发单薄。

最令人难以忽视的是她在明暗交织光线下露出的面庞,长发极致的黑与面容极致的白形成极具视觉冲击的鲜明对比,那双深潭般漆黑的眼睛蓦地望过来时显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奇异光泽,犹如深海之下无人得见也无法探寻的未知世界。

你抬眸朝前方望去,没有人发现,你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神色才恢复如常。

目光快速从挡在最前方的庵歌姬身上掠过,仿佛确认着什么一般飞快滑过敛去诧异露出友好微笑的家入硝子,最后定在双眸睁大难以置信的小孩姐脸上——

对上小孩姐的眼睛,你的视线隐蔽朝她头顶上方快速扫了一眼,顿了顿,而后神态自若地冲她笑了一下,微微扬眉,是你惯常爱做的、带着点儿小得意的表情。

“我回来了。等急了吧?”

你对她挥挥手,如是说道。

这本数据太糟糕了,以至于没啥码字动力,后续的剧情只有框架但还没想好要怎么展开,之后的更新可能会进入短期滞涩期亍▽亍不过肯定不会坑啦,致力于成为一个种满小树的女人!

然后摸鱼摸着摸着又摸了个灵感爆炸的新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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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穿到末世十年后】

明昭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在校女大学生,既没有悲惨到令人发指的身世,也没有愤世嫉俗到想要报复社会的野心,平时更是积极向上努力生活热情待人——

要说她身上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优点,那…从小到大好到爆的人缘算不算?

明昭抱着脑袋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穿越到异世界的人会是自己。

不过她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因为…

穿越异世界的第一天,从天而降的她啪唧一下,掉进了贼窝。

一群披着人皮的狼对明昭虎视眈眈。

躲在角落里的明昭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呜呜呜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邻居的李叔叔李阿姨李哥哥对门的梁叔叔梁阿姨梁姐姐楼上的张奶奶楼下的何伯伯还有她的一大票好朋友们,永别了…昭昭一定会给大家托梦报平安的——

抹着眼泪报菜名似的拉出一大串人名并开始挨个告别的明昭全然看不见,臭名昭著的恶人们注视着她的眼睛里已然盛满扭曲的**与…堕落的爱意。

【原来泥沼里也能开出圣洁的花。】

*

明昭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平平安安地从贼窝里出来。

她毫无戒备地向将她从废墟里挖出来、浑身上下武装得严严实实的好人露出灿烂笑容。

阳光融化厚雪,露出腐烂的土地。

防毒面罩下,冰冷的眸犹如狩猎的野兽,牢牢锁定无知无觉的猎物。

【**的种子落入秽土,而后长成参天大树。】

*

这个世界和她曾经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明昭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对愿意暂时收留她的、酷似妈妈的优雅大姐姐表现得稍微亲近了一些,为什么她会突然向她发出结婚邀请……?

这个世界好像有点奇怪。

【并非百无禁忌,而是爱无禁忌。】

*

所有人都在告诉明昭,不要靠近那些在大街上穿梭的白袍子,他们是一群疯子。

明昭向来听话,她总远远地避开那些时而像死水沉寂时而又异常疯狂的白袍子。

她有些害怕这些人。

可白袍子还是找上了她。

他们说她是最完美的教女,理应与教父结合,诞下神明圣洁的躯体。

明昭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到疯狂的信徒把她带到高高的尖顶白塔上,明昭第一次见到神秘的教父。

可…明昭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这个穿着白袍子微笑着应允信徒们虔诚恳求的人,好像就是说过想要和她成为朋友的那个人……?

【日月理应同辉,**自你伊始。】

*

这个世界好像真的很奇怪。

明昭决心找到回家的办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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